1. 求小說繁花趙雅欣
主角叫王辰軍趙雅欣的書名叫《繁花》,本小說的作者是冰城小南所編寫的都市言情類型的小說,內容主要講述:今天是臨近下班的時候。同事突然來了一句。「也不知道食堂晚飯是什麼。不會還是那難以下咽的梅菜扣肉吧?」 「梅菜扣肉還難以下咽吶?那你要是生在六零年你要怎麼辦呢?」我不由得揶揄道。 其實總體來說。食堂的飯...
2. 跪求金宇澄 小說《繁花》txt下載!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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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華耗盡,繁花滿地,我是拾起還是離開?是流淚還是微笑?當一切都已過去,也許人生才剛剛啟程。
僅此文章,紀念我即將逝去的青春,和陪伴我走過那些的歲月的朋友們。
繁花滿地後,會是一個新的開始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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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品簡介:《繁花》是金宇澄創作的長篇小說,2012年發表在《收獲》雜志。《繁花》故事以10歲的阿寶開始,以中年的小毛去世結束,起於20世紀60年代,終於20世紀90年代。
重點描寫了兩個時間段的上海,一是20世紀六七十年代,一是八九十年代,尤其是這兩個特殊歷史時期上海人的生存狀況。除此之外,金宇澄還將筆調觸及太平天國時期,甚至遠古的傳說時代,展現的並非上海這座城市的歷史記憶,但又與上海的文化背景息息相關;體裁上,《繁花》充分借鑒和吸收了話本小說的優勢,呈現出一種新的韻致。
6. 金宇澄的《繁花》:用上海話講上海故事,方言小說你能接受嗎
2020年4月,許久未曾露面的王家衛導演宣布要開拍他的新電視劇《繁花》,這是王家衛導演的首部電視劇作品。
男女主角選擇了實力派演員胡歌和馬伊俐,更是邀請了獲得過73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攝影獎的鮑德熹作為視覺總監。它以一種近乎強勢的姿態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。
讓我們去期待王家衛和金宇澄兩個上海男人的相遇,再現那個時代的繁華,跟隨名導演與名作家的步伐,從書本與影視之中領略那個時代的美麗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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繁花
作者:吉祥88
繁花(一)閨中晨韻 兄妹密約
更新時間2008-10-2 17:56:02 字數:3972
從我記事那年起,我家就在軍營中不停地搬遷。由連部遷到營部,再由營部搬到團部,然後又在團部之間來回的搬遷,最後搬進了寧城的武警總隊大院。此時,父親的軍服已由一身國防綠轉變成為上軍下藍的武警制服,紅五星也換成了國徽。期間雖也搬過一次家,但只是從家屬區遷入獨門獨院的二層小矮樓,並沒搬出總隊大院。
每一次遷居,房屋的大小和數量都會隨我家人口的增長而增加,當入住到這棟紅磚灰瓦的二層小矮樓時,我家已增至六口人。照理,樓上樓下五間房足夠三男三女的大家庭居住了,可我們卻不覺得它比原來的家屬區方便多少,因為小樓內設的蹲位僅有一個,還盥圊一室。平日里,除父親使用的時段沒人敢催促之外,其餘的人蹲得都不很安寧。為避免沖突,每天清晨起床號剛剛吹響,母親就敦促我們四姐弟起床,依次排隊洗漱,即使這樣素華還是常常憋在那間繁忙的小屋外捶門跺足,責怪母親沒有鄰居胡媽媽的思想前位,僅生育了胡巍一個孩子,胡巍倍得父母寵愛不說,還不用承受如我們這般急不可待的痛苦。其實,這些煩惱是她自己痼癖造成,每天沒有半小時的磨蹭她起不了床,今晨也不例外,難怪母親罵她是個拉屎不出賴地硬的拗女。我只好先行起床,三階一跨沖下樓去......
「潔兒!姑娘家,做事要斯文!」母親似乎總在擔心我家木梯不夠牢固。
父親正打開院門,朝操場的方向小跑……
8. 哪位高人有金宇澄的《繁花》txt版的,謝謝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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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. 求一部金宇澄寫的《繁花》.
只找到了片段。。。
60-70年代
當年阿寶十歲,鄰居蓓蒂六歲。兩個人從假三層爬上屋頂,瓦片溫熱,眼中是半個盧灣區,前面香山路,東面復興公園。東面偏北,有祖父獨幢洋房一角。西面,皋蘭路小東正教堂,打雷閃電階段,陰森可懼,太陽底下,比較養眼。蓓蒂拉緊阿寶,小身體靠緊,頭發飛舞。東南風一勁,黃浦江的船鳴,圓號寬廣的嗡嗡聲,撫慰少年人胸懷。阿寶對蓓蒂說,乖囡,下去吧。紹興阿婆講了,不許爬屋頂。蓓蒂拉緊阿寶說,讓我再看看,紹興阿婆最壞。阿寶說,嗯。蓓蒂說,我乖吧。阿寶摸摸蓓蒂的頭說,下去吧,去彈琴。蓓蒂說,曉得。這一段對話,是阿寶永遠的記憶。
當時,滬生家住茂名路洋房,父母是軍隊幹部,支持民辦小學,替滬生報名,小學六年上課地點,分布於復興中路,瑞金路石庫門的客堂,茂名南路洋房客廳,長樂路廂房,長樂邨居委會倉庫,及南昌路某弄老式房子,中國乒乓搖籃,巨鹿路第一小學對面老式弄堂。這個范圍,接近阿寶家的地盤,但兩人不認得。每個學期,滬生轉幾個地方,換幾個老師上學。五十年代就學高峰,上海婦女粗通文墨,會寫粉筆字,就可以做民辦教師。少奶奶,老阿姨,張太太,李太太,大阿嫂,小姆媽,積極支援教育,包括讓出私房辦學堂。有一位張老師,旗袍打扮,前襟掖一條花絹頭,渾身香,是瑞金路房東。廂房課堂暗極,天井裡外,有人生煤爐,蒲扇啪嗒啪嗒,樓板滴水,三個座位允許撐傘,像張樂平的讀書圖。滬生不奇怪,小學應該如此。上午第三節課,灶間飄來飯菜鑊氣。張老師放了粉筆,出廂房,與隔壁娘姨聊天,拈一塊油煎帶魚回來,邊吃邊教。表現不好的同學,留下來跟張老師回去,就是到後廂房寫字。
小毛家的底樓,是弄堂理發店,店堂狹長,左面是過道,右面一排五隻老式理發椅,坐滿客人。小毛踏進店堂,熟悉香肥皂的氣味,爽身粉,鑽石發蠟氣味,無線電放《盤夫索夫》,之後江淮戲,一更更兒里呀,明月啦個照花台。賣油郎坐青樓,觀看啦個女裙釵。我看她,本是個,良戶人家的女子噯噯噯噯。王師傅見小毛進來,講蘇北話說,家來啦。小毛說,嗯。王師傅拉過一塊毛巾說,來唦,揩下子鬼臉。小毛過去,讓王師傅揩面。王師傅調節電刨,順客人後頸,慢慢朝上推。李師傅講蘇北話說,煤球爐滅掉了,小毛,泡兩瓶開水好吧。小毛拎兩只竹殼瓶,去隔壁老虎灶。
舊時代的四川路橋,泥城橋頭,有人以搶帽為生,黃包車准備沖到橋下,客人頭戴蘇緞瓜皮帽,燕氈帽,瑞秋帽,灰鼠皮帽,高加索黑羔皮帽,英國厚呢帽,下橋一刻,有人五爪金龍,一捏一拎,頭上一空,車子飛速下橋,難以追回。帽子賣到專門舊貨店。幾十年後的此刻,也有人專搶軍帽,臨上電車,電影散場,擁擠中,頭頂一冷,軍帽消失。或是三兩青年迎面走來,肩胛一拍,慢慢從對方頭頂,卸下帽子,套到自家頭上,戴正,揚長而去。軍帽價值,在極短時間內,地位高到極致,但是行搶者一般自戴,不存在倒賣關系,這是上海歷史的奇觀。軍裝與運動裝的趣味結合,引為時尚。當時上海服飾,基本藍灰黑打扮,出現這類出挑男女,有電影效果,滿街藍灰色調,出現一個女青年獨步,照例身穿三到四件彩色拉鏈運動衫,領口璀璨耀眼,褲腳綻露紅,藍褲邊,露出腳背的紅襪,藍襪,黃襪,這種視覺效果,等於蜺蠣乘駕,馳驟期間,見者多有心噤麗質之慨。這種色譜,趣味,實在也與前後歷朝歷代,任何扮相品格,無法相較。流行與流氓,是一字之差。
90年代
星期五夜裡,陶陶有飯局。芳妹說,酒記得少吃,早點回來。陶陶答應。飯局是滬生通知,陶陶以前的朋友玲子請客。當年陶陶介紹滬生做律師,幫玲子離婚,因此相熟。玲子到日本多年,最近回上海,在進賢路盤了一家小飯店,名叫「夜東京」。此刻的上海,一開間門面,里廂挖低,內部有閣樓的小店,已經不多。店堂照例吊一隻電視,擺六七隻小檯子,每台做四人生意。客人多,台板翻開坐六人,客人再多,推出圓檯面,螺螄殼里做道場。
春雨連綿,路燈昏黃。莫干山路老弄堂,像與蘇州河齊平,迷濛一片。小毛吃了半瓶黃酒,吃一點水筍,黃芽菜肉絲年糕,腳底發熱,胃裡仍舊不舒服。電視里播股市行情。二樓薛阿姨到灶間燒水。小毛聽到後門一動,有聲音。見薛阿姨開了門,兩個男人走進灶間。一個熟悉聲音說,小毛,小毛。聲音穿過底樓走廊,溜進朝南房間,傳到小毛的酒瓶旁。小毛一轉頭,眼光穿過門外走廊,老樓梯扶手,牆上灰撲撲的小囡坐車,破躺椅,油膩節能燈管,水斗,看見晃動的人像,傘。小毛說,牌搭子已經到了。薛阿姨說,小毛,是有人客了。小毛立起來。兩個男人朝南面房間直接過來。小毛一呆。十多年之前,理發店兩張年輕面孔,與現在暗淡環境相符,但是眼睛,頭發,神態已經走樣,逐漸相並,等於兩張底片,慢慢合攏,產生疊影,模糊,再模糊,變為清晰,像有一記啪的聲音,忽然合而為一,半秒鍾里還原。前面是滬生,後面是阿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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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路文庫的:
《繁花》作者金宇澄:耳聞的故事集中成了小說 金宇澄的手繪地圖也是《繁花》的一大特色和看點。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金宇澄所著小說《繁花》正式發表於去年底的《收獲》(長篇專號秋冬卷),同時被中國小說學會評為「2012中國小說排行榜」榜首,近期由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單行本。3月26日,上海作家協會舉行「《繁花》研討會」。這是一部以大量的人物對話與繁密的故事情節為主的長篇小說。35萬字里,一個上海,兩條故事線索同時推進:從上世紀60年代到「文革」結束;從80年代到新世紀初。幾個上海男人貫穿始終—阿寶、滬生、小毛、陶陶;形形色色的上海女人輪番登場—蓓蒂、淑華、梅瑞、李李„„「文革」前後的底層生活暗流涌動,有滋有味;90年代聲色犬馬,流水席里觥籌交錯,活色生香,人情澎湃。「人生如花,書中大段關於花、樹的敘事,七十多位女性人物,可說是『珠環翠繞』,光線、顏色、氣味,在人世搖曳,加之盛開與枯萎姿態的上海,包括傳統意義的繁華城市的細節,是花團錦簇的印象。」金宇澄在接受時代周報記者專訪時這樣詮釋書名「繁花」的寓意。而《繁花》的最新穎之處,在於其退到了傳統「話本體」的語言表達。全文以滬語行文,金宇澄解釋如此安排為「口語鋪陳,意氣漸平,如何說,如何做,由一件事,帶出另一件事,講完張三,講李四,以各自語氣、行為、穿戴,劃分各自環境,過各自生活。對話不分行,標點簡單」,不動聲色中將上海30餘年驚心動魄的蛻變忠實呈現。明確拒絕追問內心世界故事一開篇講上世紀90年代,步入中年的上海男人滬生路過菜場,被賣蟹小販陶陶攔住。「陶陶說,長遠不見,進來吃杯茶。滬生說,我有事體。陶陶說,進來嘛,進來看風景。」一來一回,兩人閑聊了一會兒,從陶陶的老婆聊到光顧蟹攤的女主顧,其間滬生慢悠悠回憶前女友的往事,陶陶講了一段菜場里賣魚女人和賣蛋男人的偷情故事。有關偷情的段子在《繁花》里比比皆是,無論是阿寶與李李、陶陶與小琴還是康總與梅瑞、徐總與汪小姐—在上海作家協會近期舉行的「《繁花》研討會」上,甚至有評論家打趣說,這部小說「寫盡了時代情慾的洪流」。但這恰恰只是《繁花》中比比皆是的「表象」之一。「上海,造在地獄上的天堂。這個母題(意指偷情)在《繁花》中的重復出現,沒有往昔的階級批判或都市迷惘,而是顯示著個人與意義的斷裂。《繁花》中成年男女慾望的放縱,不過是貪戀『荷花根』以擺脫黑暗的泥濘,希冀攀上天堂,反而跌下地獄。」評論家黃平在《從「傳奇」到「故事」—與上海敘述》一文中這樣詮釋,「這種基於食色的慾望化的生活既是高度流動的,也是高度靜止的,小說意義上的『人』不復存在,生命的成長已然終結,一切支離破碎。」《繁花》中的男主人公之一小毛說:「飯局有葷有素,其實是悲的。」人生也如飯局,在金宇澄筆下,無論葷素,都是悲的。整部小說完全放棄了對人物心理的描寫,也可以說是作者明確了「拒絕對內心世界的追問」。扉頁題記首先就來一句:「上帝不響,像一切全由我定。」眾多人物間除了對話,頻頻可見「小毛不響」、「滬生不響」、「阿寶不響」,讓題記顯得更加意味深長。小說結尾再次強調了這一點。滬生和阿寶站在蘇州河畔,滬生問:「阿寶的心裡,究竟想啥呢?」阿寶笑笑:「搞不懂滬生心裡,到底想啥呢。」「不響」似乎就成了這部看似沒有主題的小說最好的引線,幾十、幾百個「不響」將兩段時代中發生的一個又一個如珍珠般的故事串聯起來。「潛意識沒有歷史,對於潛意識的壓抑則是高度歷史化的」,無論穿越如何熱鬧的生活,上海人的骨子裡也是沉默的,這份內心的沉默同樣維系著阿寶與滬生成年後的個人尊嚴。網上連載讓「寫作進入現場感」有意思的是,這部備受好評、意味深長、形式新穎的小說,最初以網上連載的方式成文—在上海的「弄堂」論壇上,金宇澄以網名開帖,每天用本地語言寫兩三百字的漫筆,「開無軌電車」(滬語指跑火車),漫述城市的昔日場景。金宇澄生在上海,早年在黑龍江插隊,回滬後工廠待過,喜歡交往,熟知上海灘許多地方的馬路弄堂,凡流行風尚、吃喝娛樂也並不陌生。上世紀80年代開始任職《上海文學》。早年著有中短篇小說集《迷夜》,隨筆集《洗牌年代》等。此後二十多年沒有動筆。作家西飏提及,「老金在寫小說之前,主要是『說』。在各種聚會、飯局中,他滔滔不絕,包袱,大故事套小故事,像魔術師從帽子里拉出花來。《繁花》是他中止小說創作時間20年後重新拾筆之作,也是口頭故事的紙面淀積。」「《繁花》是無准備中完成的,可說是一個無意識的狀態下寫了這個長篇。」金宇澄這樣介紹創作過程,「起因是我想在網上,寫一些無名無姓者的市井事跡,於是起了網名,上去開帖。我經歷了80年代的手寫稿時代,小說寫在格子稿紙上,編輯閱讀手寫稿,得到讀者反饋,過程更緩慢,等得更久。現在匿名寫到網上,就有了意見,帶來奇怪的促進作用,與閉門面壁的感覺完全不同。」帖子發出去,開始有人蹲守等候。「老爺叔,寫得好。贊。有意思。後來呢?爺叔,結果後來呢?不要吊我胃口好吧。」類似這種的跟帖吆喝,對長久習慣於閱讀紙稿的金宇澄來說,顯然頗為刺激。「寫作進入一種現場感,以前的一切經驗過程消失了。與讀者的關系,簡單熱情逼近。我每日一帖,忽然就明白,一旦習慣了這個節奏,投身其中,會得到推動的力量,調動出活力。帖子逐漸增加字數。後發現不行了,是長篇的規模,我再回身仔細做人物表,做結構。我當時一直考慮的問題,並不是小說,而是如何串聯,如何寫得更可讀,不讓這些讀者失望。」來自網上的直接反饋或許正是成就《繁花》「好看」的最主要原因。5個月後,初稿30萬字的《繁花》成文,金宇澄再一次四處找來圈內好友—反復閱讀,提修改意見。最終成稿35萬字。「必須重視內容與讀者,不是我說說而已。我沒有『讀者必然會讀』的自信。記得有一次,我退了投我們雜志的作者稿子,作者說:『我的稿子,全部到了發表的水平。』這話的意思,是說我閱讀有問題,彷彿文學高人一等,需要更高的慧眼來看。可惜,文學在我眼裡,不是廟堂,也不是低下的品質。我喜歡取悅我的讀者。很簡單,你寫的東西,是給讀者看的。舊時代,每一個說書人,都極為注意聽眾的反應。先生在台上說書,發現下面有人打呵欠,心不在焉,當夜回去就要改。我老父親說,這叫『改書』。」於是不難理解,金宇澄眼下最關心的就是各地讀者對《繁花》的閱讀體驗。上海人讀來怎樣?江浙人讀來怎樣?東北人讀來怎樣?同齡人讀來怎樣?小輩人讀來怎樣?傳統文學讀者讀來怎樣?網路文學讀者讀來怎樣?在金宇澄的心裡,《繁花》的讀者絕不僅僅只是上海人。《繁花》式傳統話本體:背景1:上世紀60年代,十歲的阿寶與六歲的鄰居蓓蒂熱愛搜集郵票。有一天,蓓蒂對阿寶說,私人可以印郵票,阿寶想印啥。阿寶想想說,上海好看的花,是啥。蓓蒂說,我歡喜梔子花。阿寶說,樹呢。蓓蒂說,梧桐樹對吧。阿寶說,馬路上賣的茉莉花小手圈,小把梔子花,一堆羊毫筆尖樣子的白蘭花,三張一套郵票。蓓蒂說,贊的,還有呢。阿寶說,梧桐樹四方聯,春夏秋冬。蓓蒂說,不好看。阿寶說,春天新葉子一張。6月份,梧桐樹褪皮一張,樹皮其實有深淡三色,每年部分褪皮,好看。秋天,黃葉子配梧桐懸鈴一張。冬天是雪,樹葉看不到,雪積到枝丫上,有一隻胖胖的麻雀,也好看。蓓蒂說,不歡喜。我其實歡喜月季,五月籬笆的「十姊妹」,單瓣白顏色,好看。阿寶說,一枝濃杏,五色薔薇。以前復興公園,白玫瑰,十姊妹出名。蓓蒂說,粉紅,黃的,大紅,紫紅,重瓣十姊妹也好看,可以做一套吧。背景2:上世紀90年代,陶陶為滬生講述菜場里一對露水鴛鴦被捉姦。下面望風的小徒弟,喉嚨山響,因為車間機器聲音大,開口就喊,不許逃,房頂上有人,看到了,阿三,不許這個人逃„„這一記吵鬧,還得了,前後弄堂,居民嘩啦啦啦,通通出來看白戲,米不淘,菜不燒,碗筷不擺,坐馬桶的,也立起來朝外奔,這種事體,千年難得。滬生說,好意思講到馬桶,再編。陶陶說,真是事實呀,居委會幹部,也奔過來,四底下吵吵鬧鬧,轟隆隆隆隆,隔壁一個老先生,以為又要搞運動,氣一時接不上,褲子濕透。滬生一笑說,好,多加澆頭,不礙的。陶陶說,句句是真,只是一歇工夫,老公跟徒弟,拖了這對露水鴛鴦下來,老公捉緊賣魚女人,徒弟押了賣蛋男人,推推搡搡,下樓梯,女人不肯出門,老公說,死人,走呀,快走呀,到居委會去呀,賣魚女人朝後縮,賣蛋男人犟頭頸,等男女拖出門口,居民哇一叫倒退三步。「小毛去世關掉了我的一扇門」時代周報: 《繁花》出世前,大眾對你不熟悉,但其實你出道很早,據說跟孫甘露同一年代。金宇澄:我從1984年開始寫作,曾獲過1985-1986年和1987年的「萌芽短篇獎」、1988年的「《上海文學》短篇獎」。1986年,甘露與我參加了作協辦青年創作班。之後,甘露的《訪問夢境》與我的《風中鳥》,刊於該年9期《上海文學》。甘露的小說,顯示出獨特的、具有革命意義的文學才華,引起文壇震盪。我的《風中鳥》完全是現實主義寫法。時代周報:後來二十多年間,你沒有再寫?金宇澄:對,1987年我到了《上海文學》做編輯。做一個好編輯需要挑剔,因此很難在白天挑剔別人的稿子,晚上鼓勵自己寫小說。上世紀90年代初我在《收獲》發了數個小說後,工作影響了創作熱情,因此停筆,時代周報:再一次提筆就寫出了《繁花》。金宇澄:這部小說看上去有很多故事,別人都以為我記憶力超群,能記住那麼多事情,實際上我並沒有刻意搜集。很多故事就是在飯局上聽來的,比如那個日本老頭的故事,那個小保姆嫁外國人的故事等。但只要聽那麼幾句話,精神頭就有了,關鍵的、鮮活的、意料不到的東西也有了,你完全可以發揮。再比如小琴的故事,就是我從電視新聞里看到的一條社會新聞。好故事聽到了,我不做筆記,就是在心裡過一遍,到寫的時候集中起來,無意中就呈現了一種城市生態。這個世界就是由各種各樣的故事組成的。我心裡有數,上海的一些曲藝人士會來我這部小說里找好玩的地方。時代周報:可以說這部小說里的很多人物都有原型?金宇澄:是的。只是有些作了大量嫁接。文中的小毛也是生活中真實存在過的人。他是我好朋友,當年一起去黑龍江務農,火車上,他就坐我對面。回滬後他就在工廠里看門,雖然我後來做文學雜志的編輯,好像「高雅」了,但我們的交往還是很多。他會在過年過節拿著工廠食堂做的月餅來看我,說,不是給你的,是給侄子的。很多故事都是他講給我聽的。他去世了,這扇門就關掉了。我心裡很難過。時代周報:小說里有沒有你自己?有人傳言你就是小說里的阿寶。金宇澄:虛構作品,意味著這句話,「請勿對號入座」。但是現實主義寫作,如有了原型參照,就會更有力,當然,這肯定是作者揉碎了的、消化了以後的想像中的人了。有一位80後讀者講,《繁花》是「所有的人,似乎都是通過偶然事件臨時聚起的,又會因為另一個偶然事件分開。在那些浮於表面的交往中,他們幾乎不談論自己,不表露內心世界,而是在不斷地講他人的故事」。她講得很對。人生很多時候的交往場面就是這樣的,她看出了我對原型的處理用意。時代周報:你故意安排小說里的人物不表露內心世界,但有人讀出了「《繁花》裡面有大恨」。金宇澄:我確實借《繁花》的人物說過這層意思—中文是非常智慧的文字。我們眼前這一代接一代的人們,一個一個故事出現,一種接一種價值觀形成。中文裡的「犧牲」與「犧牲品」,只一字之差,就有了雲泥之別。我的問題是,誰是「犧牲」?誰是「犧牲品」?這是令人思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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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金宇澄的長篇小說 《繁花》第拾叄章第壹節的開頭:
鋼琴有心跳,不算傢具,但有四隻腳。房間里,鏡子虛虛實實,鋼琴是靈魂。尤其立式高背琴,低調,偏安一隅,更見涵養,無論靠窗還是近門,黑,栗色,還是白顏色,同樣吸引視線。在男人面前,鋼琴是女人,女人面前,又變男人。老人彈琴,無論曲目多少歡快跳躍,已是回憶,鋼琴變為懸崖,一塊碑,分量重,冷漠,有時是一具棺材。對於蓓蒂,鋼琴是一匹四腳動物。蓓蒂的鋼琴,蒼黑顏色,一匹懂事的高頭黑馬,穩重,滄桑,舊緞子一樣的暗光,心裡不願意,還是讓蓓蒂摸索。蓓蒂小時,馬身特別高,發出陌生的氣味,大幾歲,馬就矮一點,這是常規。待到難得的少女時代,黑馬背脊適合蓓蒂騎騁,也就一兩年的狀態,剛柔並濟,黑琴白裙,如果拍一張照,相當優雅。但這是想像。因為現在,鋼琴的位置上,剩一塊空白牆壁,地板留下四條拖痕。阿婆與蓓蒂離開的一刻,鋼琴移動僵硬的馬蹄,像一匹馬一樣消失了。地板上四條傷口,深深蹄印,已無法癒合。
10. 你覺得金宇澄的小說《繁花》好在哪裡
《繁花》我還是蠻喜歡的,讀到時的第一感受是「驚喜」。特別是在小說現代性橫行的大趨勢里,大家習慣把榮格、弗洛伊德掛在嘴上,突然出現這樣一本書,簡直讓我懷疑我們是不是在人物刻畫邊緣化的路上走的太遠了。
《繁花》寫人物情態寥寥數筆,「不響」「很高興」「落下兩滴淚來」,點到即止,他們拒絕被讀者融入到脈絡血液里,而展示出的大抵也只是一種平凡世相。
於是我們覺得找回了熟悉的感動,或許這才是一脈相承的中國式小說,市井人情,一個接一個的流水席。
而瑣碎的日常,靜安寺菜市場,每個人心裡的小算盤,這才是大多上海居民所稱之為的上海吧。它不學張愛玲寫傳奇,甚至缺少一個固定的主角,我們的視角就像電影《海上花》的鏡頭,在每個人臉上切換。它為上海敘事繼承又開啟了一種寫作可能,讓世情小說重新進入人們視野。王安憶說,或許我們寫的都不是上海,《繁花》才是。
不僅如此,它的語言也在試圖消解正常敘事,與人物方言搭起橋來,風格渾然。
故事從隨便一個日子裡開始,又在隨便一個日子裡下落不明。滬生、阿寶這些人都離我們遠去了,生活還在繼續,熙熙攘攘的人群,忍無可忍歇斯底里的咽到肚子里沉默不語的,都在繼續。
「這個世界不會有奇跡了」。